盼 有一天,妈妈下班回来,送给我一个扁扁的纸盒子。我打开一看,是一件淡绿色的、透明的新雨衣。我立刻抖开雨衣就往身上穿。怎么?雨衣上竟然还长着两只袖筒,不像那种斗篷式的:手在雨衣里缩着,什么也干不了。穿上这件情况就不同了,管你下雨不下雨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 我一边想,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,戴上雨帽,又抖抖袖子,把雨衣弄得窸窸窣窣响。直到妈妈声喊:“蕾蕾,你疯啦?嫌身上没长痱子吗?”我才赶忙把雨衣脱下来。摸摸后背,衬衫已经让汗水浸湿了,浑身凉冰冰的。
我开始盼着变天。可是一连好多天,白天天上都是瓦蓝瓦蓝的,夜晚又变成满天星斗。我的雨衣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,盒子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衣柜里。每天在放学的路上我都这样想:太阳把天烤得这样干,还能长云彩吗?为什么我一有了雨衣,天气预报总是“晴”呢?『puXuewaNG.com』 有一天,快到家时,路边的小杨树忽然沙啦啦地喧闹起来,就像在嘻嘻地笑。还用问,这是起了风。一会儿,几朵厚墩墩的云彩飘游过来,把太阳也给遮盖住了。天一下子变了脸色。路上行人都加快了走路的速度,我却放慢了脚步,心想,雨点儿打在头上,才是世界上最美的事呢!果然,随着几声闷雷,头顶上真的落上了几个雨点儿。我又伸手试了试周围,手心里也落上了两点。我兴奋地仰起头,甩打着书包就大步跑进了楼门。 “妈妈!”我嚷着奔进厨房。 “蕾蕾回来得正好,快把头发擦擦,准备听英语讲座!” “可是......还差半小时呀。”我嘟囔着,心想,你怎么就不向窗外看一眼呢? “那就休息一下。”妈妈说完,只听吱的一声响,原来她正往热油锅里放蒜薹呢。 “我今天特别特别不累。妈妈,我给你买酱油去吧,啊?”我央求着。 “你看, 酱油我下班带回来了。”妈妈冲我笑了笑, 好像猜着了我的心思。 “可......是还要炖肉吗?炖肉得放好多好多酱油呢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用眼瞟着窗外,生怕雨停了。 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炖肉?”妈妈焖上米饭,转过身来看了我两眼。 “你没说,爸爸可说过。”这话一出口,我就脸红了。因为我没见爸爸,也没人告诉我要炖什么肉。 “真的吗?”妈妈问。 我不再说话,也不敢再去看妈妈,急忙背过身子盯住碗架,上边的瓶瓶罐罐确实满满当当,看来不会有出去买东西的希望了。再看看屋里的闹钟,六点二十,我只好打开电视,不声不响地听英语讲座。 吃过晚饭,雨还在不停地下着,嗒嗒嗒地打着玻璃窗,好像是敲着鼓点逗引我出去。我跑到窗前,不住地朝街上张望着。望着望着又担心起来:要是今天雨都下完了,那明天还有雨可下吗?最好还是留到明天吧。 说来也怪,雨果真像我希望的那样停了。四周一下子变得那样安静。我推开窗子,凉爽的空气扑了过来,还带点儿腥味。路灯照着大雨冲刷过的马路,马路上像铺了一层明晃晃的玻璃;路灯照着路旁的小杨树,小杨树上像挂满了珍珠玛瑙。可雨点要是淋在淡绿色的雨衣上呢,那一-定比珍珠玛瑙还好看。我扑到自己的床上,一心想着明天雨点打在雨衣上的事。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,四周还是静悄悄的。我决心不再想什么雨不雨的。谁知等我背着书包走到街上,脑门又落上了几滴水珠。我还以为是树上掉下来的,直到我仰着头躲开树,甜丝丝的雨点儿又滴到我嘴唇上时,我的心才又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。我几步跑回家,理直气壮地打开柜门,拿出雨衣冲妈妈说:“妈妈,下呢,还在下呢!” 妈妈一歪头冲我笑了笑,帮我系好扣,戴上帽子。我挺着脖子,小心翼翼地跑下了楼梯。 我走在街上,甩着两只透明的绿袖子,觉得好像雨点儿都特别爱往我的雨衣上落。它们在我的头顶和肩膀上起劲儿地跳跃:滴答,滴答滴答...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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